人物

        SATAN/SELLE——撒旦，魔鬼序列的第七位。第一场中名为SELLE。

       法官——奥利西斯，

       阿撒兹勒——魔鬼序列的第五位，象征淫欲。

       亚巴顿——魔鬼序列的第四位，象征财富。

       内奥米——SATAN情妇。

       德军长官

       士兵甲

       士兵乙

       六个奴隶（first以勒、second拉法、third尼西，fourth沙龙、fifth若以、sixth刻努）

       狱警

       马夫

       面包店老板

       流浪汉

       天 使/上 帝

 

First

审判·前夜

       【幕起，顶光落下，《blue maze》音乐起。】

       【一个身穿囚服、戴着手铐和脚镣的人SATAN的低着头跪在地上，口中轻声默念着恶魔列序。】

        SATAN  第一路西法、第二萨麦尔、第三别西卜······

        天  使 （画外音） SATAN，SATAN，SATAN。

       【拿着手电筒的狱警拿光照在身穿囚服的人的脸上，他（即SATAN）渐渐抬起头来。

        狱  警  嘿，我说你，你你你，就是你，你在数些什么？他娘的快给我停下来！

        SATAN  （突然站起身）第四亚巴顿、 第五阿撒兹勒······

        狱  警 （扯住SATAN的领口）我说你，听不见我说话么？

       【SATAN把头低下去，举着手铐抵在胸口，狱警开始殴打他。SATAN口中还在默念着恶魔列序，突然被警棍击中了头部。

SATAN   第六贝利尔、第七······

狱  警  喂，红眼鬼，天知道你怎么生了这样一副酷肖恶魔的嘴脸？还有你那左眼，那恼人的红色实在是让大爷我心烦！

SATAN   第七······

狱  警  打死你，你又落到我手里，哈哈哈，我想起你来了，垂死挣扎的红眼山羊，一副天生的杂种样！

          【狱警拿着警棍不停敲打SATAN，SATAN突然捂住左眼，哀嚎着倒了下去。

【灯暗，音乐停，幕落。 

SECOND

第七位·指控

【幕起。《the night off》前奏起。

【狱警拖着SATAN从从地上拖到审判台，狱警拽着一根绳子，套在SATAN 头上。SATAN左眼包着厚厚的纱布。

        狱  警 喂，红眼鬼，别他娘的给我装死！

      【SATAN下意识捂住左眼，蹲伏在地上冷笑。

        SATAN （举起右手点数）一个，两个，五个，过去了六个。

       狱  警（骂骂咧咧，）你他娘的，能不能爬快点。

        SATAN （剧烈咳嗽）咳咳，咳咳。

      【《the night off》前奏起。SATAN被狱警一下子甩在地上。

狱  警（对法官）噢，我那公道正直的法官先生，七号已经给您带到了。

法  官（推了推眼镜）典狱官，请七号罪囚站到他的位置。

法  官（没搭理狱警）你，是七号？

       【SATAN一言不发。

狱  警 七号！

SATAN （不抬头）第六贝利尔、第七······

狱  警 七号罪囚，七号，罪囚？（一把把SATAN拽上审判台）你这红眼山羊，听不见说话是不是？给我老实点。

法  官 这是法庭，典狱官。（对SATAN，指了指手上的表）嗯，我手头的资料显示你出生在法国，那时你叫什么名字？

SATAN （不抬头）第六贝利尔、第七······

狱  警 你这生着红色左眼的怪物，德国婊子养活的杂种！这周受审的战犯你是第七个，第七个，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决定你该说什么，否则······

        法  官 典狱官先生，这里是法庭。请您不要大声喧哗。

        SATAN  我从未到过法国。

        法  官 有人向我检举说你的父亲是敦刻尔克城的鞋匠，你的母亲是······

        SATAN  （打断法官）我的父亲是柏林人。母亲家住在慕尼黑。

SATAN  我叫TOXIC SELEE。

注：（TOXIC含义为有毒的，这里SATAN刚开始在法庭上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法  官 （摘下眼镜）叫什么？

SATAN   我叫SETTE。

法  官 （站起身来）你叫SELLE？这份文件上写明你姓莫斯提马？

注：（莫斯提马Mastema又作Mansemat，希伯来语的“恶意”、亚兰语的 “谴责者”之意）

SATAN   莫斯提马，我从没没听过这个姓。

法  官  你可知你因何入狱？

SATAN   SELLE没有任何罪名。

法  官  七号，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战犯，你的一言一行为欧洲瞩目，倘若你早些承认你的罪行，政府还会······

SATAN   犹大犯罪不捕，耶稣无罪伏诛。法兰西民族所信奉这样的法律？

狱  警  你这连恶狗不食的贱骨头，怎么却敢自比圣主耶稣？是不是非得被钉在十字架上才肯认罪伏诛？

法  官  典狱官先生，我请求您注意措辞，这是法庭，这位先生言之有理，法兰西确实没有指控无罪者的条例。

SATAN   （举起右手）法官先生，如果按照贵国的法律，我想我可以控诉这位警官先生诽谤罪。

狱  警  你要控诉我？哦，别别别，那个我是开玩笑的嘛，红眼，哦不，SELLE先生。

法  官  可是先生，我手里的这张档案簿上您的姓名一栏明明白白写着：SATAN。上面还写德国党卫军陆军中尉，曾参与多项秘密计划。1939年5月从军入伍，于敦刻尔克。

SATAN   这份文件不属实。

法  官  SETTE先生，如果你在法庭上说谎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SATAN   我自然相信司法正义，我相信法兰西的政府能保护我们的公民。

法  官  所以，SATAN。如果我们找到证据，能推翻你在法庭上的言论，你会面临终身监禁并且将流放特里斯底。

SATAN   我没有说谎。如果问我因何获罪，我想或许是那个吧。

法  官  那是什么呢？

SATAN   当白昼被黑夜所代替，列序第七的天使自堕双翼，在白日的光景里蛰伏的灵魂，倏而恢复麻木的知觉，倏而却又如同醉酒之徒一样陷入昏聩。流浪汉和妓女携手跳起舞，警察和流匪共同唱起诗。他们举起右手，将角状的食指划过对方的额头，嘴唇，然后划破咽喉。每个人都是如此，直到响起那首名为《安魂》的曲子。

 狱  警  嘿，疯子，你在说些什么？

SATAN   每个人都是如此，他们相互指认对方的名字。每个人都是如此，直到他们把灵魂交给韦瓦第。

法  官  你说，韦瓦第，那个毒气计划？你怎么会知道关于韦瓦第的事！

SATAN  （摘掉眼罩）

        【幕落。

THIRD

试探·恶魔的赌局

亚巴顿赌场

【阿撒兹勒拿着色子上。

阿撒兹勒  路过的大爷，太太，小姐姐！来陪我阿撒兹勒赌一把，赌赢了脱贫离困，赌赢了不愁吃穿！阿撒兹勒和SATAN赌一把。

阿撒兹勒  所以，小山羊，这次是你输了，快去你的家里，拿钱来，没有的话······

SATAN    我没有钱。

阿撒兹勒  没有钱，没有钱你跟我阿撒兹勒赌？

SATAN   我，我，我真的没有钱。

阿撒兹勒  没钱，没钱我就打死你！你这只小山羊！

SATAN   不许骂我是狗，不许骂！

【SATAN被推倒在地上，赌徒阿撒兹勒踩在SATAN脸上，SATAN却努力举起他的右手来，阿撒兹勒突然停止了动作。

 阿撒兹勒  亚，亚巴顿大爷。

亚巴顿  阿撒兹勒，你吵吵闹闹地又在干什么？

阿撒兹勒  哦，我尊贵的亚巴顿大爷，声音吵到您休息了。就是他，（指SATAN）这只小脏狗欠了赌债却不还钱。

SATAN   我，我是被冤枉的。

亚巴顿  哦，你是说我亚巴顿的赌场不公正么？

SATAN   您是亚巴顿大爷，哦，太好了。是阿撒兹勒他偷偷往色子里注水银，故意坑骗我的！

阿撒兹勒  嘿，你个小山羊别跟大爷儿这儿满嘴跑火车。看我不打死你我······

亚巴顿  阿撒兹勒，你过来。告诉我，这注了水银的色子怎么回事？

阿撒兹勒  那个，大爷，我，您听我说。

亚巴顿  胡闹！竟敢打着我亚巴顿的名义上做这种弄虚作假的勾当！还不快跪下认错！

阿撒兹勒  大爷，您，您没搞错吧，让我给一个黄毛小子认错？

亚巴顿  嗯？

阿撒兹勒 （慌张地）我认错，我认错，是我阿撒兹勒弄虚作假，请原谅我，莫斯提马大爷！

亚巴顿  这位青年，他既是打着我亚巴顿的旗号，可否卖我一个面子，饶过他这一次？

SATAN  （绕到赌徒面前）我不饶。

阿撒兹勒  你这小，哦不莫斯提马大爷，救救我啊。

SATAN   好吧，好吧，就饶过你这一次。我只要你收回欠据，不再纠缠我姐姐就是了。

亚巴顿  阿撒兹勒刚刚叫你莫斯提马，莫非你就是莫斯提马家那个出生在羊圈里的男孩？

SATAN   您知道关于我家的事？

亚巴顿  你叫什么名字？

SATAN   SATAN。

亚巴顿  你说什么?

SATAN   SATAN，这是我的名字。

阿撒兹勒  喔，我亲爱的亚巴顿大爷！对，没错，那只小山羊，哦不，这位尊敬夫人SATAN大爷，本姓是莫斯提马，一家人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的父亲是埃尔克城的鞋匠，母亲正怀着孕，他们家还有个女儿，嘿，是个挺标致的美人呢！

亚巴顿  好了，阿萨兹勒，（摆了摆手，来到SATAN身边）我听说过关于你的事。天使列序往后数到七，那个名字是撒旦。

 SATAN   (向后退了两步)什么？

亚巴顿  倘若按照那约里所载，恶魔列序里数第三的名字是亚巴顿。也正因如此，我兴办赌场，混迹于各种赌局。这座城所有的财富归我所有，赌徒们称我的名字作贪婪。然而，我缺乏灵魂。在他们唤我做亚巴顿之时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损，而我透过你的眼神，看到了我丢失的灵魂。

阿撒兹勒  我尊敬的亚巴顿·玛门大人，不要把您高贵的言语吝留给这有着恶魔名讳的无名小鬼。您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同这只出生于羊圈的小山羊相提并论？嘿，我说那个叫撒旦的，我可听说莫斯提马家的女儿可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大美人！

SATAN  （大吼）不许你欺负我的姐姐！

【SATAN前冲和阿撒兹勒扭打起来，SATAN被阿萨兹勒摁在地上。

阿撒兹勒  嘿，你这小山羊敢跟我阿撒兹勒这头老山羊来作对？

SATAN   (咬着牙)阿撒兹勒，我不许你碰我的家人。

亚巴顿 （朝阿撒兹勒）够了，阿撒兹勒。（朝SATAN）嘿，SATAN，我给你一个机会。为了公平起见，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现在整个欧洲战火纷飞，每天都有无数难民饿死于街垒。赌输了的话，你一样会死，只有赌赢了，才会有一线生的机会。

阿撒兹勒  小山羊，恶魔的赌局可不比敦刻尔克城孤僻封闭的小作坊，一旦做出决定，可便是板上钉钉，如同安东尼奥输给夏洛克的一磅肉那样不可动摇。你想好了么？

SATAN  （从地上站起来）我赌。

亚巴顿  你只有一次机会，你不害怕输吗？

       【枪声响起。SATAN站起身来到亚巴顿面前。

亚巴顿  你想好了么？

SATAN  （点点头）党卫军的军队已经进驻敦刻尔克城邦，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么？

亚巴顿  阿撒兹勒为我们开盘设局，不过这次赌博的形式有些不一样。

SATAN   怎么个不一样。

亚巴顿  我们赌的是灵魂，如果我赢了，你的灵魂任我驱使。如果你输了。   

SATAN   我不会输。

亚巴顿  因为我们赌的是灵魂，灵魂是以下贱肚脐为家，却如同生有翅膀一样"熠熠生辉"。来自于天堂，游荡于人间，却把灵魂交给魔鬼。上一秒如同天使般纯美，下一秒却犹如魔鬼一样谄媚。

SATAN   上一秒如同天使般纯美，下一秒却犹如魔鬼一样谄媚。

亚巴顿  如是，阿撒兹勒为我们扭动命运的分针。赌局开始了。

SATAN   我准备好了。

亚巴顿  闭上你的眼睛。按照命运之门的提示，默念恶魔列序，直到你的名字出现，你将获得相形异位的机会，直至变成······

【亚巴顿、阿撒兹勒和SATAN共同念诵恶魔序列，到列终止。三人（合）第一路西法、第二萨麦尔、第三别西卜······

亚巴顿   第一路西法、第二萨麦尔、第三别西卜，第四亚巴顿。

阿撒兹勒   第四亚巴顿、 第五阿撒兹勒······

SATAN    第四亚巴顿、 第五阿撒兹勒、第六贝利尔、第七······

（画外音）

 亚巴顿   撒旦，游戏开始了。

阿撒兹勒 他已经受了我们的蛊惑，把灵魂交给了魔鬼。

亚巴顿   然而他身为人的意识还有一息尚存。

阿撒兹勒 他已经失却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存活，形如鬼魅。

【阿撒兹勒随亚巴顿下，SATAN站在原地。

（画外音） SATAN,你已背弃神！

（画外音） SATAN,你已签订了契约，你的灵魂已经归属于魔鬼！

（画外音） 生前输掉了灵魂，死后做魔鬼的仆人！

 SATAN     不，不，我没有背弃神，我没有输掉我的灵魂，我不去做魔鬼的仆人!

（画外音） 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恶鬼，你是名为撒旦的魔鬼，新约里所载的恶魔序列里你是第七位！

 SATAN    （捂着头）不，不，我不是魔鬼。

（画外音） 别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对凡人献艳的生活说一句赞美。SATAN

 SATAN     不，我是人，不是魔鬼。

亚巴顿    只有能够自由生存的人，才配享受灵魂的安稳。撒旦，你有钱吗？你没有钱，谈什么灵魂。

 SATAN     我，我······

亚巴顿    你的父亲是个最卑劣的鞋匠，还是个跛子。你们家每个月凭着赊欠的十五法郎应付日子。

亚巴顿    你的母亲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们全家却只能靠煮一碗麦片粥来填饱肚子。我早已预见，倘若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你的母亲就会难产而死。

  亚巴顿    还有你的姐姐，正准备抛弃你们这个家，和一个德国军官私奔。

 SATAN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

亚巴顿    这是敦刻尔克城人尽皆知的传闻，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个旁人问一问。阿撒兹勒，你来回答这孩子的提问。

阿撒兹勒  小山羊，与其做个穷困潦倒的人，不如做个称心如意的鬼。何况你本来就是魔鬼。

 SATAN     我本来就是魔鬼？

阿撒兹勒  呵，毁灭的下场已不远。那红蜘蛛率领大军，已向这座城市节节逼近！

SATAN     （试着默念）他锋利的吮口张得狰狞，他挥动的爪子像要把这个城市撕碎。

亚巴顿    他的步伐稳健，几尺高的靴子踢踏地面，肩膀上的六角星色如血液让人痉挛。来，SATAN，穿上这身衣服。（递过去一套德军军装）。

SATAN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仿佛也在逐渐苏醒。

亚巴顿    拿起你手中的枪，瞄准那个软弱无能的跛子，朝心脏的地方给上一枪！

SATAN     拿起你手中枪，瞄准那个软弱无能的跛子，朝心脏的地方给上一枪！

亚巴顿    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那隆起的妇人的肚子，朝着那尚未降生的罪恶的婴孩，深深刺下去！

SATAN     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那隆起的妇人的肚子，朝着那尚未降生的罪恶的婴孩，深深刺下去！

阿撒兹勒  用你恶魔的左手，撕碎那个女孩的衣裳，来，举起你角状的手指！

SATAN     不，不行，我做不到。他们是我的家人！

阿撒兹勒  你看，她她是无助的蝼蚁，他们是懦弱的灵魂！

SATAN     不，他们不是，他们不是！

阿撒兹勒  撬开你的齿和嘴！掏出你的心和肾！剥离你的灵和魂！

阿撒兹勒  把肉体留在人间，把灵魂交给魔鬼！

SATAN     把肉体留在人间，把灵魂交给魔鬼！

【幕落。

【幕起。

柏林郊外·七号公馆

（画外音）SATAN，SATAN，SATAN。

SATAN  这是哪儿？

阿撒兹勒  这是特为你而准备的世界。

亚巴顿    SATAN，回到你的七号房间。

SATAN    我的七号房间。

阿撒兹勒  你看看你的右边，那个印着数字“7”的号码的门后面，有你赢得的一切。

SATAN    我赢了？

阿撒兹勒  得到的东西难免不会失去，输与赢有什么关系，眼前推开这扇门紧要得很。

SATAN  这扇门的后面有什么？

亚巴顿   推开之后，你就能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SATAN  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阿撒兹勒（贴近耳边）金钱、女人还有主宰别人生死的权力！

SATAN  权力？

阿撒兹勒 对，权力！你听。

【《THE MAZE》音乐起。

阿撒兹勒 你，听得到么？

（画外音）孩子，你怎么了，哦，我的天，撒旦，你做了什么，你杀了你的父亲！

阿撒兹勒 你，害怕了吗？

（画外音）SATAN，不要！哦！

阿撒兹勒（蒙上SATAN的左眼）你，都看见了吗？

SATAN（点点头）

阿撒兹勒 那么就忘记就好了。你只要记住你是魔鬼，而魔鬼是没有灵魂的。

      【幕落。

  FOURTH

敦刻尔克·郊外

【幕起。SATAN躺在地上，手里拿着刀子，满身是血。

【敦刻尔克郊外走过两个德国士兵。

SATAN  （缓缓站起身）这是哪儿？

长  官  前面貌似有个人。

士兵甲  报告长官，前面这个人，穿的是德国军装。

长  官  是德国人，你去问清楚，他是哪个地方的，斯图加特还是慕尼黑？

士兵甲  喂，我们长官问你，是斯图加特来的还是慕尼黑。

SATAN  （摇摇头）

士兵甲 （看了一眼他的臂章）你是纳粹？

SATAN  （看着士兵没说话）

士兵甲 （对长官）报告长官，好像是纳粹那边的人。

长  官  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士兵押SATAN走过来。

长  官  你叫什么名字？

SATAN   撒旦。

长  官  SATAN？

SATAN   撒旦。

士兵甲 （拿起枪托）长官问你叫什么名字！

SATAN   seventh SATAN。

士兵甲  谁问你第七撒旦什么的了，又不是祷告日，在这儿背什么恶魔列序。

SATAN  （捂着头）第四亚巴顿、 第五阿撒兹勒、第六贝利尔、第七······

士兵甲 （一枪托砸下）我说了你别背了！

       【士兵乙匆匆跑上台。

士兵乙 （喘着气）报、报、报、报告长官，我在城南的木屋里发现了六个法国人。

长  官  哦，六个法国人。带过来。

士兵乙  走快点，法国杂种们。

长  官  你们都是法国人？

俘虏们（合）是。

长  官  你们过去住在敦刻尔克城？

俘虏们  点点头。

长  官  我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人，现在你们都是德意志的奴隶！一群孱弱的法国杂种，在你们战败之时，你们的灵魂已注定为纳粹所驱使。

长  官  你们很幸运，即将登上去往波茨坦城的列车。那里有我们德意志帝国最伟大的实验室。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登记一下你们的名字。

士兵乙  从左边起第一个，依次喊出你们的名字。

以  勒  以勒，first。

士兵乙  继续，第二个。

拉  法  拉法，second。

尼  西  尼西，third。

士兵乙  好，尼西，第三个。第四个，继续。第四个？

沙  龙 （掩面）呜呜呜。

士兵乙  你他娘的哭什么哭，想挨鞭子了是不是？

沙  龙  我，我不想去波茨坦。

士兵甲 （揪住沙龙的领口）不想去，不想去就先给我下地狱。

沙  龙  我，我我叫沙龙。

士兵乙  沙龙，第四个，继续,第五个。

士兵甲  第五个，第五个，没听到吗？

若  以  fifth，若以。

士兵乙  很好，（指刻努）还剩你，第六位，你叫什么名字？

刻  努 （跪下）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士兵乙 （抬起刻努的脸）你很有钱是吧？你可以给我多少钱。

刻  努  一万法郎，哦不，十万法郎。

士兵乙  十万法郎啊，那可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刻  努  只要您肯放了我，不带我去波茨坦，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

SATAN   他撒谎。

士兵乙（耳语）长官，这位先生就是今天带领我们进城的莫斯提马先生。

长  官  你说什么？

SATAN   他叫刻努。他可是整个敦刻尔克城出了名的坑蒙拐骗。什么往猪肉里注射水，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自是没少干。您要是相信这样的人还不如选择去相信那只没吃到葡萄的狐狸更可靠些。

长  官  哦，是这样？

刻  努  莫斯提马，你这只罪恶的山羊。

长  官  （对SATAN）您叫莫斯提马？看来他说的是真的咯。这位撒旦哦不，莫斯提马先生，请原谅我属下刚才的冒失行为，刚刚下属告诉我是一位莫斯提马先生带领我们进驻敦刻尔克城。

SATAN   撒旦是我的姓。我似乎有的东西不太记得了。

长  官  莫斯提马先生，元帅要刻意嘉奖您对帝国的卓越贡献。听说您之前是学化学的，他委任您去波茨坦城研究新型生化武器。

SATAN   那么这些人？

长  官  随您处置，现在您是我的长官。我对我刚才的冒失行为深感抱歉。

         【幕落。

FIFITH

屠戮·恶魔的眼泪

        【幕起。

        波茨坦 毒气实验室

         内奥米亲吻SATAN。

        【内奥米和SATAN上

内奥米  亲爱的，你手上这支蓝色的试剂简直太美了。她叫什么名字？

内奥米：意征安魂与梦境の女神形象。

SATAN   天使落泪，“此梦安魂”。

内奥米  很好听的名字，是新研制的香水吗？

SATAN   不，不，不，噢，内奥米，你听。

内奥米  什么？

SATAN   你有没有听到天使哭泣的声音？这可不是什么香水······天使之泪，是一种可以毁灭世界的毒药。她的威力足以让天使都为之落泪。

内奥米  足以让天使都为之落泪？

SATAN   是。她控制人的意志，消磨人的精神，最后把人的灵魂都彻底地损毁！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非  加  莫斯提马先生，您之前确定的那个名单里的人我已经帮您找到了。

SATAN   现在就是见识她的威力的时候了。（对非加）让他们站成一排。

非  加  是。

SATAN缓缓走出房间。

SATAN   各位故人，你们久等了。好，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我们就从左往右开始点个名吧。First以勒、second拉法、third尼西，fourth沙龙、fifth若以、sixth刻努。

SATAN   都是些老相识了，别来无恙啊，各位。

刻  努  少废话了，撒旦，是死是活给句痛快话吧。

SATAN   死？未免也太便宜你们了一些。你们当中，有谁逼过我父亲的债，又有谁给了我那祈求口娘的母的冷眼，更甚者，有谁在我姐姐的身体上纵欲承欢？

SATAN   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哪个骨子里把不把穷人盘算？

沙  龙  饶了我们吧，撒旦大爷！

SATAN   我不许你们再叫我SATAN!因为这个生来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的魔鬼的名 字，让我平白无语承受了那么多很多嘲笑和冷眼。我甚至在亚巴顿和阿撒勒兹面前，交上了我的灵魂。

若  以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

SATAN   要怪就怪这个世界的不公，才有了第一个杀人犯，你们也不要觉得自己可怜，是罪恶让我红了眼。

SATAN   （举起右手点名）就从第一个开始吧，First以勒，脱下你的衣和帽！

以勒依照动作。

SATAN   拉法，张开你的牙和嘴！很好!对！

拉法依照动作。

SATAN   尼西，露出你的心和肾！

尼西开始啜泣。

SATAN   沙龙，你看，毒气已四处溢散！

沙龙用手捂住口鼻。

若  以  SATAN，你个恶魔，你个杀人犯！

SATAN  （走到若以面前）嘘，别吵。

若  以  SATAN，你想想你父亲受的苦难！

SATAN   不要跟我提我父亲！别想用契约驯服我！

刻  努  苏菲湿婆请解救！苏菲湿婆请解救！苏菲湿婆请解救！

        内奥米破门而入，抱住SATAN。

内奥米  不，不要啊，SATAN。

SATAN   我是被逼迫着走了岔路，我是被逼迫着走了岔路！

内奥米 （用手指抵住SATAN的嘴）别说了，别说了。

SATAN   你看她给我一根指头，我要的是她一整只手。

        SATAN砍下了内奥米一只手。

内奥米  哦，不，SATAN。

SATAN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往后退了两步，把刀扔下）所有死去的生灵加起来，也不值我的灵魂。

SATAN  我浑身战抖，噤若寒蝉，简直喘不过气；跟做梦似的！跟做梦似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SATAN点燃一把火，然后跑出去。

SATAN  火焰诚然将万物消隐，可我并不为这个世界惋惜。如果问我为什么眼角湿  润，那不过是恶魔的眼泪罢了。没有什么好珍惜的。

【幕落。

SIXTH

审判·终章

【幕起。

      法庭

【SATAN和法官上。

       法  官 你是SATAN。

        SATAN  眼前的一切恍如一场表演，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的罪恶恰如那约里所言。

       法  官  《圣经》里说：“在他还未出生之前就有了争战。米迦勒和他的天使跟龙争战，龙和它的天使也来争战，却没有得胜，天上再也没有他们立足的地方了。于是大龙被摔下去。大龙就是最初的蛇，叫做魔鬼，又叫撒但。”

       法  官  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承认招供了呢？

       SATAN   没有什么原因，我感觉到我离毁灭的下场已经不远。我在等一个毁灭的结局。不知是明天还是今天。

       法  官  那个在波茨坦城的“韦瓦第”计划，最后有没有成功？

       SATAN   呵，死了七个人，一个是人间的天使，其余六个形如白夜鬼魅。

       法  官  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SATAN   first以勒、second拉法、third尼西，fourth沙龙、fifth若以、sixth刻努。还有！

       法  官  还有谁？

       SATAN   还有一个被恶魔骗取灵魂的人，名叫SATAN！

       法  官  这些名字可都是魔鬼的名字，他们没有姓名吗？

       SATAN   第一个以勒，第二个拉法，第三个尼西，第四个沙龙，第五个若以，第六个刻努，第七个撒旦。

       法  官  你不是说在毒气室里死去的人有七位吗？

       SATAN   第七位的名字叫SATAN。

       法  官  第七位，看来你不想透露第七个人的姓名。

       SATAN   我说过，第七个人叫SATAN。

       法  官  那么那种药是否还会存在？

       SATAN   一切事物只要它生成，理所当然就都要毁灭，所以还不如无所发生。

       法  官  那个人对你来说美好无比吗？

       SATAN   我骗了她，那支淡蓝色的试剂不叫“天使之泪”。

       法  官  那叫什么呢？

       SATAN   她叫做“安魂”。那些熟睡的无知而弱的人，把恶梦都喂养了灵魂！

       SATAN（扯下左眼的纱布）那只蓝色的“安魂”却融入了这支左眼留下的眼泪，从第二次走进那个房间之时，我的左眼就看不见了。只是在那梦里，我那做鞋匠的父亲、还怀着孕的母亲、以及青春正艾的姐姐的面孔不止一次地浮现。

       法  官  所以你感觉到不安？

       SATAN   所以我没有安全感，我改名叫SETTE，然而却并不能弥补我失却的灵魂。我能操纵别人的生死，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我在怀疑，动手之时仿佛被恶魔所驱使了。但等我后来坐下来之后，我才发现亚巴顿说得并非不对，我拼命逃避的不安最后也只能落得徒然。

       法  官  你从未到过法国？

       SATAN   从未到过，哦，不，我记不得了。

       法  官  那么SELLE是？

       SATAN   那种药的名字 叫做SELLE’S DREAM，此梦安魂。

       法  官  警察抓住你的时候，你胸口倒挂着红十字，肩上别着痉挛的六角星。你跟“红蜘蛛”有什么干系？

        注：“红蜘蛛”——代指希特勒。

SATAN   不用问了，我们是同类。

法  官  同类？

SATAN   是，我不过是开盘设局，结果自己也入了戏，是从开始赌局的那一刻，我就无可避免，从中参与。我总以为，我排在第七序位，我的前面还有六个替罪鬼。

法  官  但是，你骗过了贪鬼和权鬼。你总是自以为，把罪都推诸别人，自己也总可脱身，可是，你却忘了天秤的两端一边沉了，另一边一定会下坠。

 【法官下。

        【幕落。

SEVENTH

逐·梦之影

        【幕起

      敦刻尔克城城郊。

       【SATAN，路人，马夫，面包店老板，流浪汉上。

      SATAN   这是哪里？

      路  人  这里是敦刻尔克郊外。

      马  夫  撒旦，你不看路啊。

      老  板  撒旦，我这儿可没有魔鬼的食物。

      流浪汉  撒旦，滚回你的垃圾场。

      SATAN   这是哪里啊？

      上  帝  （画外音）这是专为你而准备的世界。

      SATAN    这是专为我而准备的世界？

      上  帝  （画外音）正是。

     【SATAN，路人，马夫，面包店老板，流浪汉下。

        【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