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黄银凤 文/摄
人物简介
吴雷,1974年生于北京,1997年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舞台美术系风景绘画专业。大学毕业后在舞台美术领域大施拳脚,多次担任大型活动的视觉设计并执导舞台制作,屡树业内口碑展露专业才华。后怀揣梦想个人创业,从自己作图设计一直到当老板搞管理,累积跨界经验,也因此收获了不寻常的人生经验。
10月18日,“旅途———吴雷油画展”在宁波汇港美术馆开幕。画展展出了吴雷多次进入西藏的绘画作品和近期的写生作品40余幅。
画展开幕时,记者专访了吴雷,他的率真和爽朗一如他画作的奔放自如与酣畅淋漓。
在画布上看万物生长
《甬上藏友》:观您的画,有这么一种感觉:在画布上看万物生长。您的画虽然不是刻画最深入的,却是最生动的。这种酣畅淋漓的画风是怎么形成的?是否与您的特殊成长经历有关?
吴雷:跟我的性格有关,也跟自幼在北京长大有关,那里的艺术氛围很浓厚。周围的朋友都说我直率、阳光、豪爽,说干就干。我觉得,做人就要活得真实,有时过于感性,做事从不磨叽,不计后果。作品都是自己的亲身感受和经历的,没有刻意。
我从小酷爱艺术,初中起就在央美附中接受艺术熏陶,1997年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舞台美术系风景绘画专业。专业绘画近十年。
我生性喜欢奔放自由、无拘无束,我是双子座的,思维极致而敏锐,情感浓烈而真挚。我对绘画天生充满了狂热和欲望,这让我具有独特的感受力。打小我对人对事就有自己明确的观点,绝不暧昧。画风亦如其人,我的油画语言简练明确,诚实不做作。
别看我一副纯北方爷们的作派,其实从血统上讲我是典型的南方人,我父亲是福建人,母亲是宁波人,此次来甬办画展,某种程度也算是一次返乡汇报演出。
40岁的男人要学会放下
《甬上藏友》:这次画展的主题定为《旅途》,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吴雷:我把今年定为我艺术创作的“旅途年”。其实今年5月,我在北京今日美术馆已经举办过一次画展,主题也是《旅途》。我1974年5月25日生于北京,今年刚迈入不惑,我选择在生日那天在北京办《旅途》画展,就是想送给自己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男人从三十岁开始进入最佳状态,活法有点精彩了。这样的黄金年龄保持到55岁,中间减去睡眠以及各种必须应付的事情,能够快乐随心,真正活出精彩的时间,只有十年。
活在当下,要抓紧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40岁,对一个男人来说,就要学会放下,干点自己想干的,做点自己想做的。男人除去自己的社会角色,到了这个年龄应该为自己活。有的人一辈子重复着,无奈地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我想让自己40岁以后活得更真实。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旅行的一个记录,真实的记录。除了展示,分享自己的收获和喜悦,也给自己一份坚定的信心,是自己一个阶段的答卷。
不是为了展示什么傲人成绩,更多的是给自己一份坚定的信心。能够得到宁波朋友的认可和支持,我很开心。
我想借此传达对生活的热爱,对旅行的热爱,这么多年我所去的地方,打动内心的不仅仅是国内的还有国外的。人生也是一场旅途,在旅途中前行、思考,同时也寓意着某段旅途的结束,新的旅程的开始。
画西藏主题是需要魄力的
《甬上藏友》:这次画展的很多作品来源于西藏。跟其他画家的西行题材相比,您的藏地风景画有何独到之处?
吴雷:选择西藏的主题是需要些魄力的。
我本身学绘画舞美专业,对风景比较敏感,所以绘画题材更多的是风景。进藏十年,八次西藏、新疆之行,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新奇神秘,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从小兴趣广泛。上大学时每个寒暑假都会到处写生,从此爱上旅行,毕业后依然保留着这个习惯。记得第一次去西藏,我好像被注入了灵性,画得酣畅淋漓。于是我开着越野车开始一趟一趟从北京出发,自驾车行驶西部,历经十年。最疯狂的一次是骑摩托车从北京沿川藏线,进入西藏最深的腹地,全程历时一个多月。
出发!再出发!一次又一次!我最北到过漠河北极村,往西去了西藏阿里首府狮泉河,最东边往黑龙江抚远,最南边的“天涯海角”就更不用说了。但满世界跑下来,我发现西藏地貌的多样性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
比如同样是雪域高原,闻名于世的南美秘鲁的马丘比丘就远不如西藏雪山那么美。在我眼中,世界上最美的山是喜马拉雅山。最美的草原并不在呼伦贝尔,而是西藏阿里的红原。每到深秋,那里的草原上的草全结了红籽,一望无际,美得让人叹息。
然而,无限风光在险峰。行走西藏期间我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车坏在无人的路上,遇到了从未见过的塌方泥石流,在盘山道上差点开向悬崖峭壁,被围追抢劫甚至威胁到生命……
有多少段旅行就有多少段故事,我人生中的近十年,与西藏这块土地,与一次次的旅行和其中的故事编织在了一起。所以再提起画笔,眼前浮现的是一段段旅程、主人公、风景。发生的每件事都历历在目。
我的作品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西部题材,情感自然真挚,很鲜活,很朴素,很不一样。每一张画,不仅仅是画,更是我旅程中的世界。
美如“晴天霹雳”
《甬上藏友》:您的画不仅弥漫着一种纯真的气息,而且用笔大胆痛快,是一种“晴天霹雳”般凛冽的美感,把对雪域高原的情感融于画笔之中,将那片神秘而凝重的土地、人情,实实在在地呈现在了我们眼前。请您和读者分享一下这方面创作的细节和体验。
吴雷:我追求用色大胆,艳而不俗,务必让画作散发出没有伪装的炙热。画法要洒脱张扬,有冲击力,局部温暖细腻,有悲悯心,浪漫与豪情并重,这样的艺术风格才独具魅力。
我的画多为风景。风景一定和大自然紧密相关。不管多么艳的颜色我都敢往画布上抹,因为大自然就是这么让人惊艳啊!比如,有些人画天空,为了画面协调,把天画青,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西藏的天空。
再比如画远山,秋天时节,青稞熟了,西藏高原上的山呈现出罕见的柠檬色,若非亲历你一定难以想象。我的画风不一定能接受,但我百分百全是画生活中自然流淌的东西,是能够让人理解的绘画艺术,它也许奇崛,但并不空洞,我不画虚无漂渺的东西。
我深知真正的画家并不只是埋头苦画,更重要的是体验生活、经历磨难。这样才不至于肤浅地表达,才能真正脚踏实地地作画。我一般不轻易动笔,但思考从没有停止,对绘画的热情,对绘画的向往,全部来自于脚下扎实的土壤。
画人物也是如此。画人,很多人说你画得不对。比如,《洗头》这一幅画,70多岁的老妇人用瓢给她女儿舀水洗头,尽管画面感相当彪悍,但弥漫的是西藏民俗中特有的让人感动的温馨气息。
《甬上藏友》:画论里常常提到的“气韵生动”,您是怎么做到的?
吴雷:这需要童心,一颗天真简单的心。
我崇尚弗洛伊德、伦勃朗,喜欢鲁本斯、毕加索。爱读大师们的自传,酷爱钻研名作的艺术表达方式,经常出入大师灵魂深处一起思考品味,在我的作品里有古典绘画和当代绘画的结合。但我不像很多画家那样过着苦行僧的生活,我认为画画让画家无比喜悦,我会一生与画幸福相依。我不喜欢空谈,我是行动派。在我看来,自由自在旅行,自由自在地画画,同样重要,同样美好。
【来源:2014年10月22日《东南商报》。】